小鸟们小村之恋 
(一)黄鹂与杜鹃  
2012年春末夏初,在北京西郊一个普通村庄周边见到很多小鸟扎堆儿育雏。分明是不同种类的小鸟,却能(至少大体上)和平共处——爸爸妈妈们筑巢觅食,各自忙碌;陆续出壳的“新新鸟类”们则互相好奇着一起玩耍,简直象是幼儿园。如此聚众,可能是为了“扎堆儿取暖”式的群体安全。至于为什么偏偏选在那个小村子周边,就不知道了。

那段时间正好家里有事,另外还惦记山里的一窝白眉姬鹟,所以总共也没能往那边跑几次,作了些记录都是零零星星的。网页这里选列了一些典型画面,另有更多照片集中放在网上相册。


背影音乐是张勇的吉它曲《小村之恋》,其中加入了黄鹂和杜鹃远远近近的“对唱”——那是这批照片拍摄时的现场录音。

我只做了声音降噪处理,没做任何拼接,小鸟们当时确实就是这样一唱一和来着。其中有规律的“四音节”叫声是杜鹃,另外那个圆润的鸣唱是黄鹂。

从小就读“两只黄鹂鸣翠柳”,现在才知道它们原来是这样“鸣”的。



 初次见到这对黄鹂是在5月22日,当时它们在村边田野间很大的范围内追着玩儿,估计是在恋爱过程中。
 

有四声杜鹃在附近出没——以录音为证。不过此鸟通常都是“只闻其声,不见其影”,一般较难见到它们。

已经是连续第四年了,在繁殖季节里见到杜鹃不怀好意地尾随黄鹂!

四声杜鹃一般不自己筑巢,它们著名的习性是“借巢产卵”。一旦“借巢”成功,刚出壳的小杜鹃会依本能“消灭”养父母家中其他所有的孩子(指养父母自己的蛋),然后独享抚育,直至“满月”后无声出走……

不过书上说它们通常都是“借”苇莺的巢,不知为什么我反复见到它们却总是盯在黄鹂身边。也许它们谁都借吧,只是苇莺的巢更隐密,我们更不容易看到。

小鸟们好象是有思维的,黄鹂显然对杜鹃非常警惕!那天在拍摄过程中我见到一次:杜鹃突然现身,飞近黄鹂的家;黄鹂立即起飞驱逐!

下图是驱逐时的情景,右图则是驱赶到一定范围之外,黄鹂认为巢已安全,随即放弃追击,自行返航。
 
 
当天另一次,这只杜鹃从北边林子里飞出,迎面而来,飞过我的头顶。左图是由远而近的三图合并。

这次未见黄鹂有反应,当时好象恰逢黄鹂两口子都不在家。

很晕菜的是:这只杜鹃我怎么看都象是一个“黄口小儿”……

如果真是杜鹃幼鸟,那么它又是在谁家寄养长大、由谁家出飞的呢?我观察的那对黄鹂刚刚筑巢,鬼鬼崇崇的杜鹃看上去也还只是在伺机作案阶段,而这只疑似幼鸟却象是一个“过去完成时”了,也许是不相干的另外一只。
 
过了20天左右再去,那对儿恋爱的黄鹂还在那里。它们显然已经入洞房了,新家就在这片林子深处。时时可以看见它们由这个位置飞出飞入——居所已经固定,肯定是有巢有蛋了,但暂时还未见任何“送饭”行动。从时间上算,此时应该是在孵化期。
杜鹃的叫声仍然就在周围,“借巢产卵”的故事随时有可能发生(甚至不排除已经发生)。那么巢中现在是谁的蛋?最终由这里飞出的,到底将是小黄鹂还是小杜鹃呢?

 
又过了20天,又去,这次终于见到觅食送饭。从时间上计算恰到时候,但却不是原来的地方了。前次的巢址在路北,这次在路南,两处相隔差不多有一里地。

猜想小鸟已经离巢,大概还飞不了太远,所以移到这里了。于是我根据送饭的方向,开始在路南林子里到处寻找。我实在很想知道一个结局!

林子太密,障碍太多,视野有限,那天没找到任何幼鸟。
 
两天之后,心有不甘又去了一次。黄鹂父母仍在忙着送饭,而幼鸟躲在很高的树冠里,继续看不见。

 
十来天之后,还是那片林子,小鸟们不知因何忽然发动了战争,吵吵嚷嚷闹成一片。黄鹂父母赶过来观察情况,这小家伙紧跟在他们身后。按下快门时我认为终于见到黄鹂幼鸟了,仔细看片时却一头雾水——这哪是黄鹂啊?但也不是杜鹃,这是个什么怪物呢?

再再后来就下大雨了,洪涝成灾,没能再去那里继续观察。黄鹂与杜鹃这一季的故事终于没有结局。




 
在黄鹂育雏期间,四声杜鹃的叫声一度消失,我以为它已经走了。但是到了小鸟差不多该要离巢出飞的日子,那个远远的、持续不断的叫声竟然再度响起!杜鹃妈妈显然是会算日子的,她是回来“验收”孩子来了?终不知她是否验到……
没有再拍到杜鹃,这张还是前面那个来历不明的“黄口小儿”。就以它记下我这一季的迷惑和遗憾吧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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