(续前)


继续往南走,去看夏日里那片小树林。林子里荒草很深,植物们到了秋天总会有这么一段衰败之前的“最后疯长期”。林中有些地方没有路,狼狼被淹没在草丛中钻来钻去显得很费劲。


这片小树林紧挨着河边,曾经是小鸟们成群出没的地方。我想起了当时的各种鹭鸟,还有成双成对的戴胜和大杜鹃,还有一群一群飞来飞去的燕子、鸽子,还有总是躲在树荫里的腊嘴雀……最爱叫唤的好象是杜鹃,那时林子里从早到晚回荡着它们“布谷~~~ 布谷~~~”的叫声。


林边的坡地下面就是沙河。我查地图时刚刚注意到,沙河实际上是温榆河上游的支流之一?如果水大一点,弄条小船顺水漂流,(从理论上说)就可以一直漂到通州、驶入大运河,然后直接下江南了。


从树林到河边,终于又见到“人影儿”。这是一个非常老实的钓鱼人,见我远远走来,他也是一副“总算见着活物儿”的神态,大老远跑过来向我打听这里让不让钓鱼。不过后来又来了一个“鱼友”,好象向他推荐了什么更好的地方,他俩收拾东西一起走了。河边又没人了。


寂静中,天上有鸬鹚飞过。刚开始好象是一对,专注于其中一只拍了两张,回过头来却找不着另外那个了。


我真的很无知。在白洋淀拍过“鱼鹰”,回来做网页加进“鸟缘”专辑的时候我说:“在鸟谱中查不到有关鱼鹰的资料”。我竟然不知道“鱼鹰”只是鸬鹚的一个俗名!现在知道了,但我仍然分不清鸬鹚的具体种类——普通鸬鹚和暗绿背鸬鹚?今天拍到的更多鸬鹚照片都加进“鸟缘”专辑了。


鸬鹚就是朝着这个方向飞走的。它们大概飞得很远,因为过了很久才看见它们又飞回来。它们就这样沿着沙河的走向在上游与下游之间往返徘徊。直至天黑。


秋水已经很凉了,仍有成群的小鸭子在河面上折腾。它们总是躲在河对岸那一边,太远了看不清。其中肯定有斑嘴鸭,但好象也不光是斑嘴鸭,看不清其它还有谁。我总觉得其中还是有小鸊鷉。
 
频繁起飞。频繁地在水面上“跑马占地”。按说跑马占地应该是它们在繁殖期之前才忙着做的事,现在又不是繁殖期?也许是一些幼鸟在游戏中练本事吧,这个解释还比较逻辑。
 
 
正在河对岸草坡上降落的这个象是夜鹭,但无法确定。


 
这两个小家伙不是我们常见的“大嘴乌鸦”,看它们脑门儿低低的平平的,象是鸟谱中描述的“小嘴乌鸦”。
混在达乌里寒鸦队列中的不知是不是它们。另外,揣测它们之间的关系,我总觉得象是哥儿俩,一个爱出坏主意,一个喜欢跟着起哄。小哥俩圆圆胖胖、傻乎乎的,很可爱。


小树林距河边稍远的另一端,是我曾经拍过不少苇莺的那片苇塘。还记得当时蚊子可真多啊,简直是灾难!现在仍有蚊子,少一些了,但是苇莺也没有了。
 
在这里总算拍到几丛“先白起来”的芦苇。至于整个苇塘的“一片银白”就只能暂时、继续、留在想象之中了。



 
芦苇在风中不停地摇晃,晃着晃着,镜头中忽然晃进了这个小东西。难道还有没走的苇莺?!它那么孤独又那么执著地站在风中,时时被芦苇的晃动晃成一道虚影,就象是关于夏天的一个朦胧的记忆,一个梦。



总的来说,沙河的秋天是宁静的,又是灵动的。
秋风秋水,秋色如歌……
 
在“鸟去林空”的枝头,到处可以看到小鸟们留下的鸟巢。网上有一些林业专家和鸟类学专家们关于各地鸟巢总数的动态统计,他们用这些数字计算我们生存环境的渐变。我拍的这些鸟巢想必也都计算在内了吧。

最近看到一部很美的关于鸟类生活和鸟类迁徒的纪录片,影片开头儿的解说词说:“迁徒是一个承诺,一个关于春天和归来的承诺。”说得真好!很诗。于是我想,这些鸟巢大概就是小鸟们留下的那个承诺了——那个关于春天、以及关于归来的承诺……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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