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五一长假，正在家中休闲逛网，老弟忽然来信，开头儿第一句话就告诉我说：昨晚舒丹死了！ 舒丹是老弟的爱犬之一，族名“比格”，印象中那好象是一种英国猎兔犬——快乐的性格，又时时流露出几分忧郁，果敢，机敏，品性优异。 我还记得丹丹小时候的样子，那时它出生没有多久，刚刚来到我家——和另一位比格MM一起。老弟给它们买了小床垫，那就成了它们的窝。天气转冷的时候，两只小比格会用嘴叼起小床垫，一人一头儿把床垫抬到暖气跟前去睡；等到寒冬过去天渐渐热起来，它们又照样叼着，把床垫抬到门边最通风最凉快的地方……多么不可思议的小东西！ 老弟爱狗，超出我所见过的任何人。他养的狗狗太多了，但我总觉得他还是有所偏爱：第一是他的“长子”哈里，那是一只大黑贝，第二可能就是舒丹…… 长成以后的舒丹的确出类拔萃。老弟对它的评价是：“超强的英雄性格与能力秉赋”！ 狗狗们逐渐长大之后不能再养在城里，只得送去远郊。舒丹在那里开始了相对比较自由的新生活，也开始越来越顽强地展现它“超强的英雄性格与能力秉赋”。为了限制它的活动范围（这是不用解释的不得已），老弟已经把院子周围的铁丝网加高到了两、三米，但它带着助跑蹿过去，三下两下就能飞身而过并扬长而去，简直如履平地！它从不咬人，也不干任何坏事，它只是这样永远地无拘无束，不可拘束！我猜想，在它血缘深处的某个角落，可能还铭记着苏格兰高地上的自由阳光吧。 老弟托付了一位花木工人兼管着照看狗狗们，我们都叫他“老李”。关于舒丹后来的故事，就是老李知道得最多了。据老李说，先后至少曾有四次，舒丹在野外的丛林中独自捕获了野兔。我不知道猎兔犬的狩猎是否应为群体行动？一般应该是“围猎”的方式吧？很难想象舒丹单枪匹马是如何追到并且擒拿了那些野兔！只听老李形容说，每次它叼着战利品飞奔归来，总是很干脆地一摆头丢到老李脚前，很明显的成就感，又略带着几分不经意。我总觉得这家伙有“那么”一种气质。 舒丹的一生都在一往无前的奔跑和跳跃中度过，临到生命的尽头，它为自己选择了“战死”，这好象也跟它那种气质相关。 昨天晚上，舒丹带着六只小比格误入了别人家的院子，那个院子由四只比它个头儿大得多的大型犬守护。它是“私入民宅”，人家是“正当防卫”，以我们人类的评判标准，这个“起因”当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。可说的只是：在接下来的一场血拼当中，舒丹孤身奋战抵抗了四只大犬的围攻，保护了六只小比格全部安然脱险。 没有人讲述当时的战斗场面，反正我不用任何人形容就可以断定，舒丹在危难关头决不会有丝毫的恐惧和怯懦！保护幼小，责无旁贷，不吝生死，义无返顾。狗狗们在有些时候是会比人强啊。我想，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小狗，以舒丹的灵敏和速度，求生本来只在霎间…… 当老李赶到的时候，战争已经结束，舒丹居然还能从血泊中站立起来迎接老李！再然后它就永远倒下了。半小时后老弟赶到医院，舒丹刚刚停止了呼吸——直到那时，它的身体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态。 忍不住写下这些文字，纪念一只狗狗。背景音乐我选了《苏格兰勇士》，送我们的丹丹。 |
2007.5.5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