二○○一年六.七月间,阿V在山东济宁住院养病。那段时间里曾经两次去济宁看他,写过日记《一赴济宁》和《二赴济宁》。其中《二赴济宁》是“图文日记”,计划八集,未能完成。四年时间过去,也不打算再做了,就只留下这一集《风雨微山湖》吧。这集本来应该是总八集的结尾篇。删简了文字。


我和盼盼去济宁之前,阿V为迎接我们做了很多准备 --- 他徒步走遍整个济宁市区,为我们设计参观游览路线,把一张《济宁市街图》标记得密密麻麻。一个小小的市镇,他关心哪里是图书馆,哪里建了运动场……
在那里的时候,他陪我们去曲阜看了孔庙、孔府,还带我们去看了“大运河济宁段”。后来去看孔林他太累就没去了。我和盼盼还特意跑去看了一个“梁山”,那是属于比较捣乱的,阿V也没拦着我们,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只是很宽容地笑了一下问我们:“有水么,那个水泊梁山?”
其实据他说,济宁还有一个可看的地方就是(我记不清了,好象是)颜庙,其它就没什么了。
我一直惦记要去看看微山湖,但是一直没有时间。七月二十三号那天离开济宁返京,正式上路之前才绕道过去看了看。

那天从医院出来下小雨了,阿V站在医院的外廊下远远地看着我们上车。 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,我从后镜里看到他在廊檐下踱步,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他总是那个样子。
在路边找到一家“汽修”做上路前的保养,雨就在那时下大了。向修车师傅打听了去微山湖的路,其实阿V已经给我讲过怎么走,但我仍然找不着北 --- 实际上不是“找北”,应该是“找南”---- 微山湖在济宁市南部,大体由西北向东南延伸,很狭长的一个湖,对着济宁这边只是它的一个窄窄的北端。
一路上大雨如注,我们在风雨中不断停车,不断放下车窗继续打听问路,直至微山湖真的展现在我们面前。

 (请点击播放)

阴霾的天空,浑浊的湖水,褪了色的旗帜在游艇桅杆上湿淋淋地飘扬。实在称不上秀美的景色,只是质朴着,开阔着,就这样欢迎我们。
你好啊,微山湖……


 

雨势恰恰在这时减弱,我甚至还能跑下车,钻进湖边的遮阳伞下拍了两张照片。
湖上的小船全都靠岸系了缆,横的成排,竖的成线。它们飘飘摇摇牵在一起,把辽阔的湖面全都留给了萧萧风雨。


 

进湖的旅游大道直抵游船码头,但那一片旅游区并不是很大。再向两侧延伸,就是更加安静更加自由自在的不见什么人影的微山湖了。
平整的沿湖大道,车辆可以任意往来,我们就在无边无际的风雨之中,走进了这一片自由自在的微山湖的世界。


 

雨又下大了,不能再下车拍片,我只能躲在车里,放下车窗拍几只偶尔望到的小船,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平淡无奇的绿洲。


 

我们进湖之后是向左走的(向左可能就是向东)。微山湖从这里向南延伸,我们看不到它的远方。
阿V说,想看真正的微山湖,你至少得向湖区纵深行进一、二十华里。
我企图从东边绕向“湖区纵深”,但是未能成功。走到东端将要折向南方的时候,沿湖大道齐刷刷地终止了。放眼望去,前方几乎不再有路,剩下的只是一片开阔的泥泞。微山湖变得神秘起来,不知深浅,我不敢再往前走了。


 

很不甘心,往回走走得很慢,走走停停。
在路上拍到了这些鸭子。我们想,放鸭人应该就是微山湖真正的主人了。还有那些鸭子,它们也是微山湖的主人。
微山湖的鸭子很奇怪——它们摇摇摆摆甚至是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,但是只要一遇到汽车,立即全体站住,同时转向湖水一侧立正,只将PP对着我们。直到我们走过,它们才会一起转身,继续前进。
非常整齐!不须任何号令!一路上遇到的鸭群,全都是这样。
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,我和盼盼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些鸭子,一说起来就会笑一笑。


 

离去之前,在这里停车,坐了一会儿,我抽烟,我们听歌。
“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,微山湖上静悄悄,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,唱起那动人的歌谣……”
为什么一定要来微山湖呢?我也说不清。就好象一直知道有一首很美的诗,却始终没有读到过,所以总是惦记着,吸引着,终有一天要读到它。
而此时,莫名地,感觉我们好象是有什么至珍至重的东西,永远遗落在这里。


 

于是,我们就带走了这里的一片风声雨声。


照片摄于 2001-7-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