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日 |
2000年4月24日 （一） 今天阿钢去接一位新疆来的朋友，说好不过来了。王爷是打定了主意要休息一天，早上就睡他预约好了的懒觉。珠儿和ZB不想闲着，昨晚一直蓄谋去加入某个旅游团，今天到千岛湖作“一日游”，大家都告诉他们时间太紧，最后终于计划搁浅。所以今天大家都没事了，早上起床谁都不慌不忙，只有我忙忙叨叨，爬起来就急着上网看帖复帖，收信复信，后来又急着梳洗、装好机器。今天约好要去okok家“上课”，他向单位请了一天假。 okok九点来钟到宾馆来接我们。除了带我去他家上课，他还要带ZB去茶叶研究所的门市买茶叶。王爷和ZB昨天说起想买些龙井带回北京，okok不让他们在街上乱买，他和茶叶研究所的人很熟。王爷把买茶的事托给ZB了，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出门，打了车先去茶叶所。 我是不想买茶叶的，从来不喝茶，也不懂茶，先生喝茶都是出差时自己买。到了茶叶所的门市，我让ZB跟着okok进去挑茶，自己连跑带窜过了马路，去看对面的电脑城。 一进电脑城，立即找不着“杭州”的感觉了。“现代”好象就意味着抹杀个性，现代城市，现代商厦，现代技术，现代的穿衬衣打领带或者穿T恤的小商人们，在哪里都好象差不多。“意识流”一下流到了“21世纪网络新时代”和“全球经济一体化”……沿着楼梯上上下下跑了一圈，发现电脑城很大，想细看是不可能的，不细看又买不了什么，想想算了，干脆不看。刚出门，正看见ZB跑过来找我，他说okok刚刚在门市里遇到一位茶叶专家，叫我过去一起上课，听听茶叶知识。我说：哦！太好了！连忙和ZB一起跑过去。 “专家”和okok一样，一眼看上去就是个“老九”。只不过他不戴眼镜，只穿着白大褂，斑白头发也不怎么特意梳理，笑眯眯的样子很慈祥。让我们到里屋坐下，是那种中式的深色木制桌椅，很合气氛。他自己忙着去取茶叶样本出来给我们讲说，取了三种不同档次，分别用那种一角便于倒出的特制方型托盘装着。他又拿了几只玻璃杯来，涮杯，冲茶，滤掉第一遍水，再正式斟上，请我们品尝。我胡乱品了品，反正也品不出什么，干脆就问怎么识别茶叶的优劣。老专家用手拂着托盘里的茶叶给我们讲怎样看发黑、发黄或发绿的不同颜色，还有叶的大小形状，均匀程度、光泽，等等。看他拂弄茶叶的姿态，好象他手下那是很珍奇的宝物，要很小心侍侯才行的。 对比讲完三种档次的识别，店里又来了客人，也是一位长者，同样的朴素，同样的涵养，看得出是位老顾客。我们请老专家去招呼新来的客人，也和那老者互致了问候。大家一起谈起茶。okok趁这会儿告诉ZB，现在的价格比他想的贵了一些，看来我们是早了几天，再过几天，就会有物美价廉的新茶下来了。他让ZB先少买一点带走，等新茶下来，想买多少发个mail告诉他，他来办。ZB就按他说的去买了。 我没事干，东张西望，看到门市的玻璃橱窗上贴的有诗，便去读。诗是剪了字贴在玻璃上的，字朝外贴，从窗里反着看，有的地方看不出，okok干脆读给我听。那是《七碗茶诗》—— 一碗喉吻润； 我觉得很有趣味，掏出随身带的电话号码本抄下来。okok两肘支在桌沿上，低头看我写，又抬头看橱窗，一句一句给我读。老专家招呼店里伙计给ZB和那位长者称茶叶、加包装，忙中过来看看我们抄诗，越发笑眯眯的。我悄悄问okok：“麻烦人家那么久，就买这么点儿破茶叶，人家会不会很烦？”okok指指我抄的诗，也悄悄地对我说：“看你这么喜欢茶，你没见他高兴呢！”我说：“都是儒商！肯定挣不了什么大钱！”问okok象老专家他们这样，评不评技术职称呢？他说要评的，他们是走“农技师”、“高级农技师”那个系列。我说这还差不多，这也是人才啊！ 告辞出来，我急着快去上课，okok说不用忙。旁边不远有一家电脑行，他说原来每天下班从那里过，天天泡在那里，和店里的人都很熟了，可以去看看有什么新软件。我说那也好，昨晚聊天时听他们说起 frontpage 2000 确实不错，我想干脆买一套正版的，和DW配合使用，可惜今天没有买到。在店里搜查很久，挑了一些有关图像处理的“软件大全”之类，问okok要不要，他看也不看就说“都有了”。我买的这些，他还在怀疑有没有用，我反正也没时间细看了，先都胡掳回去再说吧。 从电脑行出来，ZB直接回宾馆了，我和okok再打车，去他家。感觉车又走了很久，加上前面走过的一段，从okok家到我们住的宾馆，可真是不近啊！他每天骑车跑来跑去，还说“很方便”，原来是骗我的！ okok很象“老九”，他的家也是典型“老九”的家，不大，清静整洁，只是被书拥挤着，还有软件。他说本来可以分到大房子的，有一百多平米，但是太远了，他不想跑路，也不想折腾搬家，就这样住着挺好。 先看了他的软件库藏，两个大书柜的下半截全是，满满的。还有很多已经进不了柜子，就码在书桌上。怪不得他说他什么都有了！不过他最喜爱的显然还不是这些，而是他刚买的一套《四库全书》光盘，好大的一摞。开了机，他先随便抽了一张调出来给我看。我没想到那完全是按线装书的版式和字体扫描上去的。我说那不好啊，摘引调用比较麻烦。他说还没试过，按说应该可以识别、转为文本文件的。大概试了一下，不成功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单排的原文、又有小字体双排的注释，所以机器不会读了。okok说以后再继续试， 一下午短短几个小时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！我觉得这趟杭州真是没有白来！但时间毕竟还是有限，后来还想学做“表格”等等，已经来不及了。 天色已晚，利用最后一点时间，看了okok机器上几个股市分析软件，“投资家”、“分析家”……还记得okok最初在我的论坛上出现时，我第一个帖子说：“希望成为好朋友”，他回帖说“相信会成为好朋友的。”然后就送了这几个软件的下载网址当作“见面礼”。 那时我的分析软件还是DOS版，开市时间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，真的很需要这些…… 正说着话的时候，okok忽然停下来告诉我：“夫人回来了”。我竖起耳朵没听见任何动静，但很快真的就见到她进门！我惊讶她这么漂亮，这么年轻！网友中的几位男士好象都是这样，banjin、王爷，一个个都是“金屋藏娇”。这几位娇妻共同的特点是不但人漂亮，而且通情达理，率直而又贤淑。好在男人们还算不错，没有委屈了她们。 okok送我出门，走到院外的小街上，抬头望到面前是一座小山。他告诉我山背后就是灵隐寺。我很意外，想到第一天到杭州时着急联系不上，其实当时我们在灵隐，和他不过这一山之隔啊！我说他们的家背靠灵隐，应该是好风水，他只笑一笑。 不让他送我了，他却坚持从小街一直送到外面大街上，看着我打到车，又亲自向司机交待好把我拉到哪里，才肯回去。完全把我当成小孩子！告辞之前我说今天已经见过，晚上他就不要再去宾馆了，我已经知道是那么远的！他只说了一个字：“去”， 就象在BBS上发帖子一样“惜墨如金”。唉！我们明天就要离开杭州了，去就去吧。 晚上大卫也来了。他的空调生意最近很忙，我一直说做生意忙是好现象。不过他每天白天忙生意，晚上这样跑来跑去，已经是第三天，他一定是很累的。每次来宾馆，都感觉他风尘仆仆的样子。但他从来没有倦容，总是爽朗地大笑，直率地发表自己的意见，永远精神抖擞。 他们到了不久，正好banjin打电话过来，我很高兴地告诉他，okok和大卫都在。他听了第一句话就问：“okok是不是戴眼镜？”不知他为什么首先关心到这个问题。我把手机递给okok，让他们直接对话。这两位同岁，在BBS上总是斗嘴，其实是很好的朋友。我听见他们聊得很开心。 和okok、大卫好象已经很熟很熟了，他们来，我没有任何客套。给他们倒了茶，我就在床上盘腿打坐，开着笔记本，一边聊天一边看坛子。霜夜羌笛这几天在Deer那里贴新疆之行的照片，总是贴不好，我看着很着急。今天就叫了okok和大卫一起研究到底怎么回事。他们察看了羌笛上传图片的网址，发现那个主页基地是要求密码访问的，羌笛贴得没错，他们说换个主页空间就好了。我赶快发了帖子把这话转告给羌笛。 又聊到半夜了。今天okok和大卫走时，我送他们下楼到宾馆大门外，因为这是正式的告别。再来杭州，不知是何年何月。他们去开自行车锁的时候，我站在一边说：“都舍不得你们了。”大卫爽朗地笑笑：“你再来杭州吧。我们到北京就去看你。”okok淡淡地说：“有聚有散，不就是这样？” 站在杭州的午夜里，远远望着他们骑车分头离去…… 上楼回到房间，王爷和珠儿都嘱咐我早点收拾好明晨启程的行装。我总是吊儿郎当，拖拖拉拉，他们都怕了我。我乖乖地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才开机上网。一进自己的SBBS，就看到大卫和okok都发了送行的帖子给我。看来他们两家是差不多远的，他们好象是同时到家？两个人的帖子同时发出，一分钟都不差！ 接受前两个晚上的教训，今天再不上床！拖了把椅子到床头，把床当作桌子用，就着电话线的长短接了机器，就这样子总算干了点活儿。明天一早启程去绍兴，困了可以在车上睡，我不怕。 |
至此，“杭州三日”已经记完。再一天早上起来，我们跟着阿钢去了绍兴，然后周游各处直抵上海，最终从上海返回北京。没有留下后面这段日记，诸多细节已经回忆不起来了，只把几张照片附在后面，算作《杭州三日》的不成文的后记吧。 本文各页所有照片基本上都是王爷摄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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